近日，“谁在大量购买空牛奶盒空笔芯”的相关话题登上热搜。报道提到，在电商平台，有一类商品正明码标价地悄悄流通着：空牛奶盒，已剪开洗净晾干，28元100个包邮；空笔芯，真实用完、拒绝放墨，100根21.14元……原来，有的家长或学生本人买来这些废弃品，转交给学校，以应付学校的“环保教育”“笔芯行动”。
无论是收集空牛奶盒，还是上交空笔芯，学校初衷都是好的：前者旨在培养学生节约、环保的意识；后者则督促学生“笔不离手”，将精力用在学习上。但网购空笔芯、牛奶盒现象的出现，无疑说明这类家庭作业已沦为形式主义，上演“糊弄到底”的闹剧。
家长为了让孩子完成收集任务，在电商平台上付费寻求“额外帮助”；而学生为了能够按时上交空笔芯，便在草稿本上乱涂乱画，或者把笔芯里的油墨吹掉……不少学校虽然说着“不要求数量，自愿参与”，却又搞出一些激励机制，比如，主动收集上交空牛奶盒的孩子可以参与评奖、获得积分；或者班里每月会评一次先进，空牛奶盒交得多的学生可以参评；在有的学校，交空牛奶盒多者“学期末评三好学生更有优势”。如此这般，自愿行动变成了“变相强制”。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家庭付出的那点购买废弃品的钱，虽然构成无谓的支出负担，但已经不是最让人揪心和尴尬的事了。真正令人忧心的，是目睹和亲历了这一切的青少年儿童，从小就被现场教学“为了完成某项任务可以不惜作伪”。
更深层面上，“网购空笔芯空牛奶盒”犹如一面镜子，折射出的是当前教育体系中普遍存在的让压力层层传导的形式主义：在幼儿园和小学，有些家长每天“担惊受怕”，怕布置的手工作业，愁上台表演节目，忙着养蚕宝宝、学安全知识……收集空奶盒都成了最简单的KPI。在初高中，各项标准让老师疲于应对，层层累加的压力最终传导给疲惫不堪的学生。当这些“空”物品的收集造成了空洞的形式主义和攀比之风，素质教育早已被抛之脑后，“空空如也”。
另外，笔者认为，环保教育的关键，在于让环保成为一种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生活方式，真正让环保理念融入日常生活的细节之中。
不论是开展环保教育，还是评价学生学习态度，都应有更加科学、更加丰富的操作方案。节约食物反对浪费，对闲置物品进行循环利用，减少垃圾生产，选择绿色低碳的出行方式……环保教育的成效不在于收集了多少个空牛奶盒，而是有没有将环保理念融入实践中，做到知行合一。评价一个学生学习是否认真，也不在于拥有多少空笔芯，而是能否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塑造自律的意志品格。
种什么样的种子开什么样的花。好看的指标，堆积如山的空牛奶盒，也掩盖不住背后的空洞与虚妄。让孩子们远离形式主义，许多人都亟待补上一堂“何为教育”的课。（赵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