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胖东来创始人于东来在社交媒体上的一番话,激起舆论场一片水花。原因是他宣布从明年起,“胖东来员工结婚不允许要彩礼或付彩礼;婚礼不能铺张浪费,婚礼酒席只能邀请亲朋,酒席不能超过五桌。”此外,于东来还宣布,未来胖东来人不允许靠父母买房买车,完全靠自己主宰创造和享受美好人生。
争议集中于对胖东来“家长式”“管得宽”的批评。有评论认为:现代企业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边界感,也即在工作之外,公司与员工之间有着清晰的界限,公司需要充分尊重员工的私人空间和基本权利。该评论还指出,企业可以在员工福利上多做加法,但是不能在员工义务上做超出雇佣关系的加法。
这种企业对员工个人生活的干预是否合法,也是需要被正视的问题。有律师表示,(这一做法)一旦作为制度强制性推行,则可能涉嫌违反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及政策规定。
“胖东来,不能真给员工当‘爹’”,有报道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种“大包大揽”式的企业哲学,是胖东来的企业基因。而员工在大家长的关爱下,有时也需要承受一些“爱的代价”。
在胖东来主要经营区域所在的河南,当地媒体大多表示声援。顶端新闻通过采访近十名胖东来男、女员工,发现多数人对上述言论表示理解或支持;大河网连续发表多篇评论,赞许“这样的行为诠释了企业的担当与责任”“移风易俗需要有这样的‘领头羊’”“不是‘爹味太重’,是企业理应担起更多社会责任”;大象新闻也在报道中引用支持言论:“这次民营企业站出来,是一种新的尝试”。河南许昌市和新乡市人社局则认为,胖东来企业内部规定,只要不违法就行了;根据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相关条款,于东来的规定并没有违法。
随着讨论的广泛展开,议题表现出部分失焦和分歧。有人拿胖东来公司的薪资、福利来对比说事,映射当下职场中存在的一些不合理现象,如拖欠工资、过度加班、下班后“微信回复工作”等等;有人拿胖东来公司的商品质量和服务品质作讨论,拿媒体应当为企业发展营造良好的舆论环境说事;还有人拿彩礼背后的男方女方说事,讨论导向了一些对立议题……这样的讨论已经超越了胖东来事件本身所能承载的话题,也脱离了企业原有的善意。
舆情汹涌之下,胖东来集团行政管理部门称于东来的相关说法目前尚未形成规章制度,只是提前倡导。胖东来官方还表示,决策会经职工代表大会协商探讨。这个回应无疑获得更多共识——让员工参与企业在用人管理方面的重大决策,而不是创始人、高管搞“一言堂”,是现代企业所应当遵循的基本逻辑。当然,人们所期待的不是程序上的员工参与,而是实质意义上的企业民主管理。在这方面,中国企业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赵亮)